散文·墨瑾

   眼前月，高悬枝头

   初春的月儿，出奇地美，出奇地柔。夜幕刚一降临，它便爬上枝头，将水乳般的月光没遮拦地泄在小区的院子里，于是地上、房上；枝儿、叶儿便都披上了一层薄纱，朦胧中袅娜着，氤氲着·······月色和着霓虹砸出一抹一抹的微红，流苏满眼，到处泛着的是月的“香味”。

   抬眼搂头，殷勤的月，硕大圆满，橙黄明净。正与山嬉戏，与水唱和，与树舞蹈，与我询问：“墨瑾最近可好”？月就这样成了今晚的主角了！不管我回答与否，说着它便歪头向西，掠过搂头，戏弄起假山下的几株白玉兰，只见它把自己的光揉碎在枝头上闪了几闪，倏地跳到海棠枝上，然后便藏匿起来，令你捉摸不定。瞪圆了眼，一刻不停地搜寻，竟还是抓它不着。

   西南山，淹没在牛乳中，山峰错落而有致，相互枕藉着，偎依着，匍匐在圣洁朦胧的月光下，安详而恬淡，此刻凝目，大可看到天涯：此刻倾听，大可听及海角。山在沉睡，夜在呼吸，人在思考！

   临窗眺海，可是一件惬意之事，况又有这柔月的相伴!春意尚不很浓，而渤海的水，早已按捺不住它的多情了，只见它慢慢地流，柔柔地淌。月香的海面，融化了天与地的界限，恰似织女铺下的一张白锦，鳞光闪烁，弥漫着，抖动着。在星辉迷茫中，唱着温柔的催眠曲，摇着它美好的梦。

   梦里花，香溢满眼 

   有幸徜徉在月色里，美妙的月光，催开心灵深处埋藏的一朵小花，以往的痛竟也变得美丽。以往的苦，竟也泛着甜的涟漪。身心是放松了，呼吸是均匀了。真觉自己像一条游鱼，在清水里“偷清”；浮在月华里“掠影”。或停或走，如梦如幻；或吮或吸，如醉如痴！

   花在慢慢开放······浸了牛乳一般，柔滑清新，透着牛乳的香，在月华的流泻中，眼前绽开了一朵蒲公英，绿的叶，白的花。似乎袅袅娜娜地诉说着：“吾味随苦，吾形虽丑，却也置身天地间，与风相戏，与月同生，其乐融融也”

   花继续在开放······笼着薄纱一样，朦胧神秘。漫着月华的光，在寂静的月下，眼前绘成了一朵昙花，脆生生的枝，绒乎乎的蕊。似乎缠缠绵绵地诉说着：“我香虽淡，花期虽短，却也有月华为伴，瞬间绽放，岂不幸也！足也！”

   远处高楼上，那家窗子里隐隐飘来了渺茫的《梁祝》曲子？宛转悠扬的旋律，漫过楼宇，缭绕在夜空，似在诉说着人间的悲与苦；又是哪家电视里在播放着曼妙的《天鹅湖》钢琴曲？细细倾听，这舞动得音符似乎在昭示着人间美与丑；树上的夜莺也来赶热闹，叽叽喳喳两三声，似乎也在呢喃梦中的喜悦吧？

   于是便想：蒲公英的自信，昙花的自足，夜莺的啼叫，阿柄的诉说，柴可夫斯基的期盼，这些平和安宁的心灵，是否也在接受月光平和而睿智的审视？是否它们的诞生也经历了月光的抚慰和温存？

   于是蓦地发现；美好的月色需要美好的心灵来接纳品赏；美好的花朵需要美好的心灵来孕育浇灌；美好的声音需要美好的心灵来参悟倾听。墨瑾，你今夜敢于独自静静地对白悬月，是否敞开胸襟尽情享受到这美好的月景？是否收获了圆月带给你的那份灵魂的安宁？

   月儿，今夜真要感谢你，让我摆脱了红尘的喧嚣与纷争，催我月下看景、想花，聆听，给我片刻的逍遥，送给我瞬间的美好！

    然而，初春月高悬不语。

    然而，初春夜花开不止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3年3月4日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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